才是清晨,院子里的鸟儿就开始叫唤起来了,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,吵闹的样子让她实在睡不好,连着打了几个哈欠,终于算是清醒了些。
已经整整一天了,不知道月沧桀有没有被人发现,这么久,应该已经被埋起来了吧。她蹙紧了眉头,不知道该怎么和阮淚痕说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,允许她去见他一面。
撑起身子想要下地,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没有力气,这才想到昨天自己再雨地里跪了那么久,恐怕刚刚愈合的伤口,早就又裂开了吧,果不其然,双手摸上的是层层包裹的纱布,她叹了口气。不再挪动。
这下子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,本来还想给月沧桀报仇,如今这副样子,又怎么能报的了呢。
正在这时候,阮淚痕就端着一碗米粥推门而入了。他向来不喜欢敲门的,就算是类宛倾光着身子,他恐怕也只是平静的将碗放到她手里再关门出去罢了。
她才在这里呆了一天,阮淚痕就快把这门都给踹破了,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的……
“诺……吃点饭吧。”他将碗凑到她嘴前,让她能够闻得到是什么东西。
可是,她却不满的抱怨道:“怎么又是米粥。”
“谁让你在雨地里呆了那么久,要是大补的话,恐怕一下子会受不了,这几天,你就都成米粥好了,再说,你哪里那么多的事儿,饿不死不就得了吗?”
阮淚痕一阵嫌弃,一手端着碗,一手拿着勺子往她嘴里送,虽然嘴上说的难听,动作倒是温柔。
为她擦好嘴巴,正打算要离开,却一下子被叫住了。
“阮淚痕,我想去仓颉看看,毕竟……”她的话语畏畏缩缩。
“好啊,正好我也没事可做。”
没想到他答得这么爽快,类宛倾不自觉的一笑。
如今的仓颉,应该是惨淡极了吧,满街的哭嚎声,满街的惨白色,纸钱随风而散,又落到地面上,像是鬼城一样的哀怨。
幸好魔界的人都喜欢穿些黑色,也就替类宛倾备了件黑色的衣服,不然走到这街中,只怕会显得突兀了。
果然,月沧桀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。
随着大波人走,坐在轮椅上的类宛倾感觉有些毛骨悚然,被挤来挤去的,难免有些不舒服。
“啊!”一声惊呼随即被止住,在人群中并没有引起喧哗。
只看阮淚痕抱着她的身子,把轮椅往边上没人的地方一踢,她也就没话可说了,只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祈祷着快点到。
“到了。”过了不知多久,阮淚痕小声的在类宛倾耳边说道,“要过去看看吗?”
她摇摇头,“不用了,看了又如何,我终究还是替他报不了仇。”
眉头微皱,阮淚痕不再出声。
而类宛倾也只能在心底哭泣,控制着泪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转转。
“月沧桀,你怎么会这么狠心的把我丢下,把慕盼溪丢下,把全城的子民丢下。”她攥紧了拳头发誓,今生定要为他报仇雪恨,至死方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