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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6章:十年生死两茫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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狂猎的北风怒号着,炎魔之王拉格纳罗斯的话还在耳畔回荡,灰黑色的雪花从天空飘落,彻骨的寒冷让亚雷感觉自己像是坠到了冰窖中,大裂谷的恶魔已经撤退的一干二净,唯独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叉开双腿,稳稳站立在大裂谷的边缘。
  漆黑的盔甲泛着冷光,对方的双手杵在一把竖立的长剑上,那是一把苍白坚韧犹如冰魄打造的骨骼长剑。
  “那是……不可能!这怎么可能!那把剑已经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!”提里奥.弗丁惊恐的瞪大了双眼,再不复以往圣骑士的平静圣洁摸样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一般。
  “霜之哀伤!”亚雷呢喃一声,望向那个高大武士的眼神微微有些发怔,一抹酸涩感在眼睛里徘徊不去,他努力的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露出来,他已经三十岁了,从出生开始几乎没有哭过,但是他现在很想哭。
  “拉格纳罗斯!弗朗西斯!”亚雷的声音中包含着说不尽的复杂情绪,那把剑让他感到非常熟悉,而更让他感觉熟悉的,是那个持着剑的身影。
  曾几何时,他曾在梦魇中无数次的模拟着相见时的场景,可是他从没想过两人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相遇。
  “老爹,我想出去冒险!”
  “什么?”
  “我……我想出去冒险!”
  “啥?冒险?”
  “好啦好啦,想想就行了,冒险?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死在冒险中么?结果连个收尸的都没有,最后都进了豺狼鬣狗的肚子里,冒险?呵呵!别瞎想了!”
  “可是我真的想去冒险?我……”
  “好了,这件事到此为止,你想都不要想!”
  “哎!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,这是我们儒勒家族的传统!”
  “我一定会成为库拉姆那样的冒险王!”
  ………………
  北风吹散了雪花。
  “老爹!”泪水终于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,十年了!十年的期盼和努力,换来的确实如此残酷的现实。
  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,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……
  亚雷身体颤抖的从堡垒飘荡而出,最后平稳的落在了黑甲武士面前,哪怕对方散发的气息是那么摄人心魄,却也没有让他后退半步。
  “好久不见了!”黑甲武士森寒的面具下,发出一声复杂的叹息声。
  “是啊!好久不见!”亚雷努力的抑制住身体的颤栗,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坚强一些,可是他做不到。
  “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渺小了,我需要力量!”黑甲武士发出了机械似的声音:“我没想到你会有如此巨大的成就。”
  “我宁愿放弃这一切,听您的话,安安稳稳的在酒馆里度过一生!”亚雷声音颤抖的说道,如果时间可以倒转,他宁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,回到曾经那个悠然的小镇,快快乐乐、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。
  “没机会了,我的儿子!这是命运的安排,一切都是注定的!哪怕当初你没有离开,这一切也必然会发生,我曾经在命运的断层里看到这一幕,我极力的阻止,到最后却无能为力。”黑甲武士深深的叹了口气,里面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,对儿子的关爱,对命运的无奈,对力量的渴望!
  “那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,这次绝对不允许它再带走你!”亚雷顿时咆哮道,命运?那种东西他从来不信,他的命运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里!
  “我说过没机会了!加入我吧!儿子,让我们一同以燃烧军团之名来粉碎这个渺小的世界!”黑甲骑士将手用力的放在了亚雷的肩膀上,语气之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。
  亚雷轻轻摇了摇头,将对方手臂挪离自己的肩膀:“你不是我的父亲,我父亲只是一个慈祥的、可爱的、还有些市晦的小酒馆老板,他虽然没有太多的钱,也没有多强大的实力,可他一直默默地、尽其所能的保护着我,他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人,他曾经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,勇敢的面对自己无法抵抗的力量……”
  “哎!”黑甲武士聆听着亚雷的诉说,再次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,一股冰冷空气从他的面甲中传出。
  “我曾经想过他会战死在深渊的某个角落,但是我从没有放弃任何的希望,我不断地努力只为了能够再次寻到他的身影,可是你却带给了我无尽的绝望。”亚雷说到这,声音不由哽咽了一下:“今天我来到这里,只是想带走他的尸体。”
  “你以为你能赢?就凭你手中的那把剑?”黑甲武士闻言嗤笑一声,那声音中满含着不屑。
  亚雷没有回答,苦涩的一笑后,目光平淡的看着对方,任眼角的泪水滑落:“我的父亲名字叫亚德,我知道,这两个字在西方古不列颠帝国的语言中……是英雄的意思,我一直以身为英雄的儿子为骄傲,我曾将在无数的梦魇中许下诺言,我将带着千军万马踏进无底的深渊,无论是生是死、无论历经何种磨难,我都要找到他,而今天……我将兑现这个诺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