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手将茶杯递了过去，穆未明对着一脸惊讶的穆庭笑笑，不等他询问，抢先开口。“爷爷，距离父亲离开，已经十多年了。你，可曾想他。”
一向强硬倔强的老国公，被孙子的一个问题，轻轻巧巧地带入脆弱的情绪里。垂首看着杯中的茶水，他苦笑着点头。“我征战沙场一生，对于生死，本该早就看淡。可终究只是个普通人，如今年岁渐长，怎能不怀念那唯一的儿子呢？”
爷爷苍老的声音，惹得穆未明也是鼻头一酸。勉强勾起嘴角，他如同自己小时候一样，蹲坐在穆庭的脚边，拉着他的半边胳膊。“父亲离开时，我还太小，对他的印象只有他罚我的样子了，爷爷呢，爷爷觉得父亲是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你父亲啊。他可比你这个臭小子厉害多了。”陷入到往日的回忆里，穆庭笑得很是慈祥，“你父亲是真正的全才，文武俱佳。你小子一定觉得自己算无遗策，那是没见过你父亲。你父亲对于朝政的见解，才是真的胸怀韬略。”
“记得那个时候，先皇对于削弱藩王的势力迟迟拿不定主意，还是和你父亲商讨的。那个时候，他面对的可是十数个手握兵、财大权的王爷啊。你现在不过才面对一个丞相，就已经大为吃力了。”
眼神震惊地抬起头，穆未明看着穆庭，说不出话来。
没好气地顺势拍了一把穆未明的脑袋，穆庭笑着看向远方。“你真当我看不透你的那些小心思？也不想想，我是怎么生出你父亲，又是怎么有你这样的孙儿的？你要对丞相下手，这是事关陛下皇位的大计，必然要去做的。”
垂眸一笑，穆未明语气竟还带了些孩子气的抱怨。“这么一看，你说我们穆家是不是就欠他们元家的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