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不仅是陆虹惊讶,连元成也有了扔筷子的冲动。“你说什么?”
穆未明神色泰然,“微臣愿意娶陆虹为妻。”
元成深深地看着他,卢清却笑着说,“世子愿意就好,那本宫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就被元成打断了,“穆未明,你跟朕来一趟。”
看着离开的二人,陆虹有些不安,今日果然是冲动行事了,事情越来越麻烦。也不知是怎么了,不过在进宫的马车里睡了一觉,怎么一整天都奇奇怪怪的。简直就像是灵魂深处有个人引导一样,让她紧抓住穆未明,不要进宫。
只是她还没想明白,卢清就要离宴回宫了。皇上和皇后都离开了,她一个无品无位的秀女自然是不能再留在饭桌上了。
心疼的看着那一盘盘被撤下的佳肴,嗷呜,鸭掌自己还没吃,鱼片也只吃了一块啊。大概是她的眼神太可怜,收拾残羹的公公笑着说,“左右姑娘还要等世子回来,不如给您留一些茶点,边吃边等?”
陆虹赶忙笑眯眯地点头,“谢谢公公呀。”
看着满意的眯着眼的陆虹,太监好笑的摇摇头,皇后在饭桌上的试探,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,能因为一些吃食就满足的人,心机深沉不到哪去。
与没心没肺惦记佳肴的陆虹不同,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重。“你今日的胡闹,是真觉得朕看不出来吗?”
“皇上乃真龙天子,谁瞒得了您呀。”穆未明笑笑,试图缓解气氛。
“哼!少拍马屁,朕只当你一时兴起想救那个撒谎的小丫头,可皇后想把这桩婚事做实,你也能答应?”
穆未明叹口气,正了神色,“皇后急着利用这次的机会让我娶一个六品官员的女儿,皇上就不知道为什么吗?”
元成沉默一会,“朕自然知道,她怕国公府势力过盛,定不会再让你娶世家大族的女子,所以朕才想让你娶来联姻的郡主啊。”
穆未明看着皇帝,突然就想起来幼时二人一起读书的样子,真诚地笑笑,“皇上是为臣考虑,臣都知道,可臣不能成为帝后失和的推手。”
“皇后何尝不是猜到了您的想法,才会这么着急。即如此,左右都是不喜欢的女子,臣顺着皇后娘娘一次,又避免了您二人的矛盾,岂不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元成还是一脸不同意,穆未明又开口,“再说了,又不是不能转圜了。现下无非是订了婚,可并非不能退。若臣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后接受不了,臣自会来请您退婚了。”
元成沉思良久,终究还是勉强点了头,现下确实不能和皇后撕破脸。无奈的摆摆手,“行了行了,从小到大朕什么时候说的过你。去接你心上人离宫吧。”
穆未明知晓皇帝已然妥协,笑着行礼,“那是皇上从小就宽容仁厚,不与臣计较。既然皇上再无训诫,微臣就先行离开了。”
元成不再理他,来到了书桌前准备写字。周公公忙上前磨墨,只是等了许久,却未见皇上伸笔,疑惑地抬起头看。
元成握着笔,似是想着什么事情。突然开口“这小子!说得天花乱坠,其实最想的是打消朕让他联姻的打算才是吧。”
此时从殿门口徐徐走进一个小太监,“禀皇上,穆世子走时让奴才等一盏茶的时间再进来传一句话。”
元成没好气地开口,“说。”
“世子说,君无戏言,皇上如此英明神武,想必不会出尔反尔。”
“扑哧”走在宫道上,穆未明想到皇上此时复杂的神情,忍不住笑了。眼看宫门就要到了,穆未明却有些迟疑地停了下来。